请爱我们吧，神！

-----正文-----

小圆帽挂在妇人的头上，像树上结的果实：“安杰丽卡，慢点跑。”

教堂里的石砖映着小安杰丽卡一身漂亮的白裙，裙摆还飞在空中，脚下的黑皮鞋却突然定住了——于是白裙仿佛帷幕一般缓缓落下。

“这是什么人？”她望向壁画，斑斓的色彩压在线条上，壁画中人面容模糊，背后顶有一轮银月。

妇人脸色一变，拉过女儿的手：“是我们的神。”

“那祂是人吗？”

“不是，神就是神。”

“妈妈你见过神吗？”

“没有。没有人见过神。”

“那你们怎么知道神不是人呢？”

妇人被问住了，怔怔地盯着壁画，嘴里喃喃地重复：“神就是神。”

安杰丽卡长大了，她不再是小安杰丽卡了，然而教堂依然伫立，壁画中人依然面容模糊。

“要打仗了。神，您会保佑我们吗？”军帽被安杰丽卡端端正正地戴在头顶，说话间眼神飘忽不定。

“安杰丽卡，走了。”同行的军官轻轻地呼唤她的名字。

壁画中人听不见一切，一如既往地沉默着。

安杰丽卡的军装上别满勋章，红的、金的，如同一个个小太阳，她踱步而至，面朝壁画，垂眼自语：“神，这一仗打了两年。我们或许守不住了。”

“我很想再穿一次白裙与黑皮鞋。”她想说这一仗必须赢，话到嘴边就拐了弯。

安杰丽卡抿着嘴：“您知道吗？他们死前也喊着妈妈，和我们是一样的人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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