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碗面的美好青春也不过那么十几分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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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点不到的时候经理在工作群里艾特全体，说下周要陪对接的那个日本客户去外地考察，有没有会日语的同事能够支援一下。苍越孤鸣正在他家小区门口的面馆吃素鸡面，要葱不要蒜，中辣，青菜多放，再加一个煎蛋。他筷子从汤汁里拎起那个蛋，在半空中悬停，眉头皱着，大半心思分去给了手机，他依稀记得这个客户是史精忠负责的。怕鬼鬼敲门，史精忠发来条消息，很简短，就一个问号，甚至不用他切换对话框。苍越孤鸣筷子一抖，煎蛋掉回碗里，溅起的汤汁在手机屏幕上。

他叹了口气，干脆放下筷子，扯了纸巾擦了擦手机和桌子。注意力落回手机上，那个问号在屏幕上方横亘了两秒，又识趣地藏起，像史精忠这个人。问号之后再无消息，史精忠料定他明白他的意思，好像他们多有默契似的。问号有虚伪的成分。看起来是询问，苍越孤鸣却觉得自己被挟持了，眉头揪得更紧。史精忠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人。

面馆里热闹，面会冷会坨，一碗面的美好青春也不过那么十几分钟。苍越孤鸣冷眼旁观了半天群里的讨论，回复了一句，我去吧，然后按灭了手机收进兜里，开始吃面。他已经没什么胃口，但面还是要吃完。史精忠也没再发消息过来。

苍越孤鸣和史精忠从小就认识，两人关系一直不好也不坏。他们老爹在同一个机关上班，彼此看对方都有些眉毛不是眉毛鼻子不是鼻子，偏偏又都住在单位分配的房子里，低头不见抬头见。两家女眷关系倒是好，史精忠经常领着两个弟弟来敲他家门，白白净净的小孩，手里提着一袋苹果。打扰阿姨啦，我妈妈这个礼拜都不在家。史家是从南方搬过来的，于是那一个礼拜，桌子上全是要了命的茄汁咕咾肉和糖醋桂鱼。他妈妈给史精忠拣菜：阿俏成绩这么好，教一教我们苍狼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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