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和谁说话

不是正常爱情故事

-----正文-----

我和她数着各自碗里的面条，水沸时我是按着数一根一根下锅的。数目没对上。

“雾来，你唱个歌儿吧。”她的声音和灯光一样微微地摇晃。

家里点着一个新灯泡，亮得晃眼。几分钟前晚饭正要出锅，灯突然炸了，面条肯定就是那时候在黑暗中遗失的。她摸索着从床头柜里翻出来新的换上，结果试好坏的时候新的亮了几秒又炸了。我咬着她刚咬过的手电把灯泡拆下来一看，才知道她换的是许久之前就坏了没扔的。

她这人，坏了的东西，也仍要放进原先的包装放好，总觉得以后还能有些用处。

我出门买来新的换好，转头就看到她把包灯泡的纸折好放进抽屉。

两个人沉默地吃面，一根一根，也许是线路不良，灯微微闪，有些滋滋的电流声，除此之外就是她吸溜面条的声音。我吃面是夹进嘴里。

“唱什么？”我偏头看她，之前旧灯泡在深夜里光线昏黄，照得她五官柔软，好像旧画报里一个旗袍女郎。现在看，其实她长得乏善可陈，只有一张嘴唇有些油光，还显得波光滟滟。

“算了，你不要唱，你吃完面就把水浸在池子里……不对，碗浸在池子里，然后，走吧。”见我问她，她反倒簇紧了眉，手指也捏紧了筷子，过了一会儿才说话。

她不是个好伺候的姑娘。

如果我敢不洗碗直接走掉的话，她赶明儿就不会再让我进她家。或许后天可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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