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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吉洪诺夫当然没有好过到哪里去。

那天他看到车库里散了一地书页，起初还有几分不解，但很快就明白了这是谁干的。除了他和塔玛拉的家人，只有沃洛佳来过这个地方。撕书这种事情，也只有年轻人做得出来。

等吉洪诺夫发现被撕掉的书是《日瓦戈医生》时，才真正愣住了。他脸色惨白，连呼吸都有些困难，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难受，就在车库里独自呆了一会儿。

他心想：这没什么，有这本书的人到处都是，当然不止塔巴科夫一人。世界上从来都没有那么多机缘巧合，他和沃洛佳从来不该也不会产生任何关系。也许只是邻居家的小孩闹着玩，撕了书，把纸扔到这里来的。

吉洪诺夫的手指发抖，捏着一页有诗的纸。“远方的雾中谁在哭诉？苦涩的气息来自腐熟的土？须知这就是我的使命，为了这隔阂不生出寂寞，为了这自由的土地不唱出悲歌。”这本书还在他身边的时候，他就读过这首诗很多次，第四行和第五行中间有个小痣似的斑点，这个斑点他也记得一清二楚。

吉洪诺夫用大拇指盖住这个斑点，仿佛当它不存在。

可是他不能永远都这样自己骗自己。肥皂泡总有被戳破的一天，如今这两个他最害怕的人终于联合起来了，一块揪着他的头发把他拖进了现实。

这本《日瓦戈医生》代表了一段见不得人的过往，是他和塔巴科夫两个人才知道的秘密。是不是塔巴科夫唆使沃洛佳把书扔在这里的？还是沃洛佳为了示威，以只有父子二人明白的方式把书扔给他看的？他们是什么时候洞悉了彼此的秘密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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