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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----正文-----

（六）

这风邪入体的病已缠了我两个月，精神好时还能去园里走走，偶尔上朝；不好时整日窝在榻上，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。

缠绵的病连太医院都拿它没法，我只能靠汤药吊着。太医说我身上有病根，原本潜伏得很深，那日一冻便冻出来了，不好治。我知道，我的病根就是在九年前落下的。

阿姊不时来看我，我又向她提及过继轩儿的事。也不知是我太憔悴的原因还是别的什么，她竟然答应了。

“这病我自己知道，前几日我咳过血，春和藏着掖着没让我看，我脑子虽糊涂，但心里明白，太医院的药也吊不了我多久了。”

“说什么胡话！这可不许乱说！”阿姊呵斥我。

“阿姊啊，要是春分时我的病还未好，我便禅让给轩儿吧，剩下的日子，我想再好好活一次。不是为了江山百姓，是为了我，为了我萧珉。”我抬头望向窗外，树木已抽出新芽，“我想再去北疆。”

“阿珉，”阿姊握住我的手，“北疆到底有什么值得你留恋的，那个罪臣到底有什么让你如此难忘？”

“阿姊，你别这样说他。”

“罪臣就是罪臣，他欺君罔上，据地自傲，傅铎是威胁我朝的最大毒瘤。那种人的少年情谊，指不定是哄骗你的！”

“阿姊，莫多言了。我累了，要休息。”我闭上眼，不再听她讲话。

“阿珉，傅铎他最大的罪过在于功高震主。”临走时，阿姊对我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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