初稿

-----正文-----

傍晚的风吹过来有点凉，尤其是十月的甘肃。

李育成和李楚恬在散步，脚下是一条很宽阔的路，起码李楚恬从前只在苏州的高速上见过这样宽的路面。这条路的一方是正在建设中的居民楼，底下是蓝色的围栏，上头还是水泥墙。路的另一方是荒土，零星地长着几株看起来要枯死的植物。

连路灯都没有。李楚恬想。这条路上没有人工种植的树，没有垃圾桶，没有公交车站牌，没有供人休息的长凳，只有几个散落在路上的水泥电线杆。

这是她来甘肃后第一次和李育成出来散步。

其实她和李育成并不亲近，如果不是因为李育成确诊肺癌晚期了，她根本不会到甘肃来。这个男人在与徐丽离婚后没有再组建家庭，即便如此，他依然对他唯一的孩子不闻不问，因为他不需要李楚恬为他养老送终——如果他没有确诊癌症的话。他的退休金很可观，尤其是对于他这个没有什么物欲、身板健硕的老人来说。

李育成走路很快。他从前一直在军工企业从事研发工作，长期以来接受军事化管理，行事作风充满航天人的风格。

李楚恬跟在李育成后面，她真不会和父亲相处，她的脑子很混沌。她对父亲的记忆很少。她似乎也总是看见父亲的背影。只是那时候那个往上看的角度显得父亲格外高大，现在可以平视的这个身影比起来清瘦了些。再见到父亲，即便她事先知道父亲会变得沧桑些，但满头的灰白头发还是让她在心里吃了一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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