落雨大，水浸街。

-----正文-----

（三）

三月，香港的天空被海上的暖风划出了一道口子，断续倾洒着积蓄了一个冬天的雨水。

空调外机源源不绝向外吐着热气，黏在风口的彩条在歌舞声中扭动着身体。暧昧昏暗的灯光下，烟雾缭绕的包厢内，何家成看着面前的叽里呱啦讲了半天的日语的日商，耐心逐渐濒临极限。

虽然知道翻译是来代表契爷出面谈合作，但这样明显地撇开，何家成的心里实在谈不上痛快。

坐到一半，翻译忽然转过来让他出去找几个会日语的陪酒作陪。

陪酒们大都文化程度不高，能把中文讲明白就不错了。何家成根本就不指望经理能找出一个会日语的来，只不过出来缓口气，做个样子回去好交代。

果不其然，经理很快就过来回话了。没等经理开口，何家成便摆摆手打算进房回话。

疤哥……才开声要解释，高跟鞋的声音却忽然撞进了何家成的耳朵里。甬长的走廊中，一个高挑的暗紫色身影从镜子当中穿行而过。她像一只扑朔的蝴蝶，披着灯光轻巧地停驻在何家成的面前。

他看着她妆容浓艳的脸，一时有些陌生，恍惚好像回到了儿时，他坐在床边看着母亲如何坐在镜前装扮自己。你……他被回忆鲠得说不出话来，只是皱着眉看她。

月英仿佛察觉不出他的不悦，对着他莞尔一笑。成碌木咁，等咩啊？又话个客好重要。见他不回答，她转头看向经理，指了指他身后的包厢，係唔係呢间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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