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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----正文-----

关于武攸暨，太平想说的很少，而且往往想着去回避。武攸暨与其说是太平的人，不如说是武曌的人。武曌派他道太平身边，其实是为监视李家的人。太平第一次见武攸暨是在武曌的生日宴上。那时武攸暨刚平了西北战事凯旋，武曌脸上有光，叫宴会在一艘船上举办，不算盛大但也相当隆重。太平几天前刚满25岁，尚未从薛绍的死讯中回过神来。武曌叫人来请她到船上去庆贺母亲的生日，太平一口回绝。第二次来人却直接送来了钗环和崭新的一套红裙。太平知道这是母亲惯用的伎俩，但她没有办法，这些年与母亲作对也让她吃了不少苦头，其中兴许还包括为薛绍求情一事。太平的心性被磨损了不少，婉儿那样谨小慎微的人，武曌还时不时对她劈脸打骂，太平这样的在武曌眼里实在不够聪明。她该像她的几个哥哥一样对母亲俯首帖耳，不能有二心，否则下场总不会太如她所愿。太平盛装打扮一番出席，武曌正和子侄们谈笑风生，一点看不出老之将至的意味。那时候坐在武曌左手边的正是武攸暨，但太平无心去看谁是谁，板着一张冷脸坐过去，武曌跟她说：“你堂兄，还记得么？小时候他来过宫里的，是吧，暨儿。”武攸暨起身向太平请安，太平没给一个正脸，没听见一样拿根褪色的灰头芦苇棒拨弄船舷外的水波。后一次见武攸暨是在武曌的书房，但武曌推说头疼没有过去，把武攸暨和太平晾在那里看一幅不知某朝某年得了的芙蓉鸳鸯图，太平觉得那图画得实在太烂，用笔粗糙，颜色太刺眼，全程没有留白。太平烦躁，正欲抽身离开，腰间的比目双鱼配被桌角勾落，不偏不倚滚到武攸暨脚下。武攸暨弯身拾起，太平几步快走过去劈手夺过来，武攸暨笑了。太平瞪着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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