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笑得温柔。容念想，至少天亮前，谁都不会变成泡沫。

-----正文-----

“嗯……嗯……”

黑暗中，有谁擢取住了容念的舌尖，他想睁开眼，却发现眼前被黑布遮挡着，只好遵循本能，继续任对方予求予取。

“容念，容念。”有人情动地一边吻他，一边吐露他的名字。就好像他的名字是一句咒语，抑或一句催情的短诗。

湿热的吻不断落在容念脖颈间，在燃起燎原快感时，也撩起了捉摸不到的空虚。一时像被人悬吊在半空中，晃过来又荡过去，却始终触不到可以静止的边。一时又像是在杳无人迹的荒塚间，毫无头绪地奔跑着。

终于，容念忍不住挺了挺腰，如闪烁的灯光给了远航船只靠近的讯息。而那艘船也接收到了讯息，于是他温柔地解开灯光的衬衫，小心地吻上去。

柔软、温暖，却又肆意。容念像被平铺在一袭天鹅绒上，舒展都恣意。来人将他翻过来又覆过去，似乎他就是那个被雕凿出来的艺术品。他们时而在云中沉浮，时而在海底游离，天上寻雾，海底骑鲸。海底没有美人鱼，但有招摇的矢车菊，美得让人暂时愿意相信，至少天亮前它们不会变成泡沫消失。

那么谁又将在天亮时变成泡沫呢？丝带脱落前，容念并未想过这个问题。他只是沉溺于那如风暴拍岸的快感里，一遍又一遍地战栗。

当海浪将他堆涌到镜前，丝带滑落了，容念终于看清了那个与他同坠情欲的人——那是他的弟弟，他以为最讨厌自己的人，容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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