乔泊澄先醒了过来。

除了刚回国那阵倒了下时差，他几乎每天都是六点刚过一刻就醒来，生物钟在他的身体里自律地运转着。

阳光透着灰色的窗帘洒了进来，闭着眼睛睡觉的麻益让乔泊澄只觉得他美得像童话里的睡美人，朱唇若隐若现透着白齿，身上青青红红都是被疼爱过的痕迹，显得更加脆弱易折。

这就是一只随时可以被碾死的小蚂蚁。

乔泊澄搂着麻益，大掌在那些被爱抚过的记号上移动着，动作却很轻柔，像在呵护稀世珍宝。

他真的很想很想麻益，最初他是有复仇成功的喜悦的，可很快他就后悔了。某一些重大的反应总是容易有滞后性，乔泊澄曾经在某本书上看过，患者往往一开始不会接受这个事实，只有随着时间的推移，患者接受了事实，相对应的情感才会爆发。

就像母亲去世那时一样，刚开始乔泊澄无法接受事实，接受事实之后，复仇的欲望蒙蔽了他所有的理智，他疯狂地踩踏着幼小的蚂蚁，碾碎又咀嚼。

他错了，但这份悔悟来迟了。

他回国的那一天真的很兴奋很激动，他已经想好了，这次麻益不会随随便便原谅他的，但是麻益那么善良，他总是为别人考虑，他一定会在最后原谅自己的。而且他还给麻益写过那么多信，乔泊澄从来没有给谁写过那么多信，虽然麻益一封都没回，但是麻益肯定有所触动的。

麻益是那么善良的一只蚂蚁，乔泊澄知道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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