全一章

-----正文-----

闸梯坏了，他只得提着塑料袋连爬三层楼。邻居倒霉孩子又把矮桌支在过道上，蹲在那儿补寒假作业。是的，寒假作业，再过两个月都得放暑假了，也不知道那小屁孩还坚持补个什么劲儿的寒假作业，估计是在效仿荒诞戏剧，跟等戈多似的等一本永远不会被写完的寒假作业。一想到等待，楚辞就来气，闻到小孩身上残留的饭菜气味，更气了，很想踹那挡道的小孩一脚，让小孩的童年阴影再厚一层。

到底是心底残存的良知阻止了他。楚辞贴着过道边上走，瞥见那矮桌上放着的豆奶，才想起把伦勃朗让他买的豆腐给落在豆腐摊了。正思索着要不要装傻当没这回事儿，那倒霉孩子的倒霉老娘就从房里探出头来，嘴上叽里呱啦的，一面指着小孩儿骂，一面把手里拎着的新鲜豆腐塞给楚辞。对内立威对外交好，双线并行，倒是哪边也不耽误。楚辞等她扭过脖子，就迅速摆出和蔼的微笑，寒暄几句，假意推脱的同时不动声色地把那块豆腐塞到手上提着的塑料袋里。

伦勃朗倚在床头，看着蚀刻玻璃上幢幢的人影，不知在想些什么。楚辞好不容易摆脱了没完没了的闲谈，掏出钥匙开门进屋，把塑料袋里的东西一一拿出来分门别类放好。于是伦勃朗的眼神就转到楚辞的身上，尤其注意到对方脖颈上的水珠以及呼吸起伏的胸口，调侃张口即来：“这就虚了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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