工作后的第五年，我又回到了神子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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工作后的第五年，我又回到了神子村。

神子村藏在大山深处，轻易不对外联系，这儿的山路也是九曲十八弯，古老又漫长，每走一次都像是穿越漫长的时空，从愚昧落后的古村走到新的世界，抑或反过来。

我回来的事没人知道。自从离开这个村子后，我就再也没有回去过，不管是节日，假日，生日，还是忌日——我和这儿彻底断了联系，我的好父亲不知道我报考了哪所大学，更不知道我在哪工作。

但我还是回来了。

家中的门锁看起来没换，我亦留着那枚钥匙，但我像客人一样敲了门。开门的是个我没见过的年轻女子，大概比我矮一个头，像根枯枝伫立在门后。她脸上手臂上都有伤，眼睛上也是青黑的，她问我是谁，声音有气无力，像是很久没有吃过饱饭了。

我没有说话，静静地看着她。她有些着急，又小声问了我一次是谁。我听见她身后传来了我父亲不耐烦地叫她名字的声音，便示意她让开，自己走了进去。

我的父亲七横八斜地躺在那张竹摇椅上，手里要掉不掉地提着一个酒瓶。他老了，曾经的一身肌肉现在松散得像个没装满的沙袋，死死地绑在他的身体各处，我看见他黄黑色的牙，野蛮生长的鼻毛，堆塞着厚厚污垢的指甲缝。

和我离开时的模样倒也差不了太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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