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恒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在无限放大，别的什么也听不到了。

-----正文-----

转眼，春节将至。

林溯之久未正经过过春节，此前居无定所，就算有孟恒在旁，也不过师徒二人囫囵吃碗饺子罢了，更别提此前一人独行之时，穿梭在新春灯会的车水马龙间，是他少数感到孤独的时刻。

至于再早之前……

脑海里忽然跳出母亲夹着块年糕往他嘴里送的画面，心中一痛。

但他很快又打起精神来。现在，他和孟恒可以在家里——租来的也是家——过春节了。

孟恒被林溯之扯着一同去城里置办年货。

林溯之已是平州的采买老手，一路上都有熟识商贩同他打招呼。他一派风流倜傥地摇着折扇，左一句“哟，王哥，新年新气象，财源滚滚啊这是”，右一句“吴姐，新到的桐西布可千万得给我留一匹”，全然一副八面玲珑的生意人做派。

孟恒看着林溯之穿梭在人群中谈笑自如的模样，回忆起他还是独行剑客时，笑容同样明亮亲和，却带着随时准备抽离的清冷与疏离，与现在相去甚远。

当年在天上飞，现在似乎触到地了，还愿意蹦跶几下。

一眨眼工夫，林溯之手里就抱满了年画灯笼爆竹，他把东西往孟恒怀里一塞，去看私塾先生笔走龙蛇写春联。

“有天皆丽日，无地不和风。”林溯之选定一幅，回头问孟恒，“可好？”

因为被批评过不得再敷衍“你觉得好就好”，孟恒点头道，“挺好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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