雷欧•阿帕基警官喜欢扬着下巴看人，常伴以微微冷笑，上紫下金的眼珠下沉几度，露出一个高高在上的优弧，仿佛在暗示人们注意他的下睫毛似的。

当他不再是“警官”了以后，雷欧阿帕基依旧沿袭了这个习惯。他经常走到某间酒吧，睨视酒保，以他惯有的傲慢点一杯烈酒，几分钟后再来一杯，几分钟后再来一杯，直到……他醉得足以淹死所有叮在他心头让它不时刺痛的牛虻，却不足以让他忘记他与生俱来的、或后天在警校学到的打架招式。数不胜数的以前和他有过节、被他的态度惹恼、单纯看到落魄者想来踩一脚的人试图在他醉后挑战，最后却倒在酒馆后巷，在自己的呕吐物中捂着断骨神志不清地呻吟，为阿帕基传说中的累累尸山又添几具。

阿帕基走进酒馆。天阴阴的，空气又闷又湿，身上的旧伤隐隐作痛。他扯过椅子坐下，它在他的动作下发出刺耳的声响。今天最好不要有人来找茬，他阴沉地想，或者多来几个人来找茬也行。

一杯酒被放在他眼皮底下，不是他爱喝的那几种之一，杯中的冰块已融化大半，仔细一看杯底还有些违和的细小粉末。他缓慢地抬起头，看向放下杯子的酒保，一个无言的询问。

“有人请你。”酒保低着头，含混地说，飞快地擦着手中的玻璃杯。

阿帕基又盯着他看了一会儿，直到这人起了一层冷汗，以异常的热情去招待新进门的顾客。他举起杯子向后虚敬一下，杯壁上已连成片的水珠沿着手指纷纷洒落，他仰头一饮而尽，刻意迎着光，展示喉结的滚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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