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天我恨不得你直接把我杀了。

-----正文-----

退居幕后几年，罗云熙几乎要不再习惯被一室自己的照片环绕。他四下望了一圈，再回头时发现陈飞宇已经站在身侧，罗云熙试探着开口：“你这是……”

他不知道为什么陈飞宇没有看自己，似乎也没有打算接话。天花板上吊着的灯像是年久失修，和床铺正上方开的那扇小窗一起，勉强照亮这方阁楼，让罗云熙错觉一种昏沉与阴郁的气氛。

于是他改口，故意揶揄：“挺厉害啊，这款海报我记得当时好像还是限量的，现在闲鱼上都找不到呢，要收一幅得费挺大力气。”

罗云熙走到曾经的自己面前，与照片上的人对视。

他感觉到身后有一束目光紧紧黏在背上，包裹住自己后又去笼罩墙上的照片。那种粘黏像是暗中的触手，随时准备将猎物拖拽回漩涡之中。

罗云熙眉心一跳，却仍不动声色，静静等着陈飞宇开口。

“不是后来收的，”陈飞宇说话了，只是在平静地叙述往事，“当时我就买到了。”

“当时？”罗云熙没有转身，惊讶地问道，“那时候你还念高中吧？”

“在准备艺考。”

此时此刻的罗云熙其实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陈飞宇。他有些无措地听见自己心中惊涛拍岸般的擂鼓声响，像有千万只蜻蜓飞鸟胡乱扑翅，堵在他已走了万里长的深渊尽头。洞口有天光乍泄，他想要迈入桃源，可耳边嗡嗡作响，令他无法置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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