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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----正文-----

午夜。暴雨倾盆，电闪雷鸣。

郊外的小山包上，夏油杰将一个麻袋从面包车的后备箱里抬出来。雨水将土和成软烂的泥，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路，鞋完全陷进去。暴雨天给他的工作带来了很大困难，坑不好挖，他举着镐头机械地重复到手臂发麻，终于解开麻袋将肉块骨碌碌地倒进去，溅起的血和泥土弄脏他身上那件已经洗得变形的白色T恤。他将坑填平踩实回到车上，从脚边捡起擦车的抹布擦自己的手，从手心到手背，从手掌到手指，不大仔细地翻来覆去，直到连串顺着发梢滚落的水滴带来微小的痛意。他扔了抹布，在储物柜里翻出个药瓶拧开，倒了几片在嘴里干吞下去，手摸向裤兜。烟盒都泡软了，被他一捏变了形。他还是拿了根出来夹在指间，打火机的火苗蹿了又蹿，点不着。他继续翻储物柜，幸运地发现里面散落着不同牌子的几根。电光劈闪而下，雨点迅急地砸向车窗。他狠吸了口烟，调整好座位向后躺倒。雨越下越大，开车下山不安全，今晚将就一下吧。

五条悟和夏油杰约在甜品店见面，五条悟到的时候夏油杰点的芭菲刚好端上来，是他喜欢的口味。五条悟一边满意地挖着芭菲，一边给夏油杰讲他在国外遇到的趣事，间或回忆两人的高中时光，他在夏油杰面前话匣子总是打得很开。十年好像只是个数字，连时空也没能把感情从他们之间偷走。夏油杰托着腮静静地听故事，他身上穿的是干净挺阔的白色T恤，脸上眉眼弯弯笑意盈盈。五条悟鼻梁上架着的墨镜遮不住他眼角眉梢飞扬的神采，他也没变，那双眼眸依旧如同遥远天空般澄澈、明亮、一碧如洗。两人离开甜品店在街上闲逛，五条悟试探了几次依旧搞不懂夏油杰的态度。他很想问，我们还是不是情侣。刚要开口手机却不合时宜地响起，公司业务繁忙，挂掉电话司机已经将车停到五条悟面前。他同夏油杰告别，心里盘算着下次见面一定逼问出结果。而夏油杰站在原地目送载着五条悟的那辆黑色轿车扬长而去，直到连尾气都消失在视野。夏天天气阴晴不定，夏油杰回家的路上暴雨突至，把来不及躲雨的他兜头浇了个彻底。雨水扑打在脸上，舌尖尝到咸涩滋味，就像那年冲绳沙滩上五条悟使坏泼向他的海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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