城门失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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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路向北而去，人生地不熟，甚至连周边人说话的口音都难以辨认，日子只能是眼见的更加艰难，不会更容易。

待穿过了国民军同众军阀停火僵持的战线，整个中原以北，局势愈发的混乱起来。有时一日之内，张春霖就能看见至少三拨穿着不同制服的军队穿城而过。因害怕战火随时烧起来，临街的商贩做买卖也全是畏畏缩缩，并不关门，却又不敢全开，天见地朝街上观望着，稍有风吹草动，就要开始戒备起来。

如此情景之下，谁也不会大肆地说要招工。张春霖枯坐在街边，偶然同巡街的警察对上眼神，对方的双眼在他脸上停留片刻后，便冷冷转了回去。知晓南北对立，逃犯的名单并不互通，他长长吐出一口气，终于感觉可以有了片刻的喘息。

随即就又要开始为营生而发愁了。

他缓慢地游荡在周围一圈的城镇，有时可以捡到一些一两日的短工，便能管上几天的饱饭；但这样的日子里，没有人保荐，谁也不敢随便要来路不明的人做事，招来不必要的麻烦。再往后，张春霖连零碎的也没得做了，不得不沦落得露宿街头。

进了十月，北方的夜里已经很冷了。他把所有的衣服都披在身上，宿在别人家避风的门檐下，心里寻思着若再找不到营生，他就要预备去拉黄包车了。

忽而听见身后吱呀一声，是那户人家推开了窗在往外瞧，张春霖唯恐人家是要来驱赶他的，一骨碌爬了起来，衣服悉数掉在地上也没能去管。看见对方只是瞅了他一眼，就又紧紧阖上窗了，他才缓慢地蹲下身去，把衣服一件一件捡起来，重新躺倒下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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