万物皆有价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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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害怕再被陈云生找上门来，往后几日，张春霖连督军府的大门都不敢出了。便是被周学究支使去打酒，也宁愿掏自己的零花，请二门外的小厮帮忙跑腿。

如此躲了将近有半月，向看门的守卫打探过无形迹可疑之人，他方才壮着胆子在门外稍微晃上几圈，来回察看。

但见不到陈云生的面，失了他的动向行踪，张春霖同样心中忐忑。

于是又照着陈云生先前透露过的集会地点，悄声找了过去。

那是一个没有月光的黑夜里，太原一家纺纱厂的厂房里。

张春霖尾随着像是社员的学生到了巷口，亲眼见着那学生进了厂里去。他自己在黑暗中隐没了半刻，也跟上前去，悄然蹲到窗下，竖耳聆听着里头的动静。

彼时，陈云生正向底下的社员们宣讲布道。

他带着众人一起研读一本不知从何而来的小册子，痛斥军阀统治的专制、腐化，说他们扶持地方经济也不过是逢场作戏，到了最后，是一定要现出真面目来的。又说应该由民众建立真正民主、自由的党派和政府，推举杰出的领袖，就如现今的英、美、日那样。

同他一起的，还有几个不认识的生面孔，都是中年岁数，衣着得体，经过些事的样子。

“我们要拥抱新思想，就要学会抛弃过去，同过往的恩义作断绝！如果人人都讲旧恩义，那社会如何进步，我们又何来的辛亥，推翻满清暴政，建立民主共和国？”昏暗的煤油灯下，陈云生挥舞着双手，激情澎湃，抑扬顿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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