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将功成万骨枯

-----正文-----

宗悯和张春霖终究没能在青岛待太久。

民国十九年开年来，受金融危机的余波影响，全国的市场依旧惨淡，而这还仅仅只是漫长低潮的一个开端而已。

更重要的是，林汝臻来信说，黄宛怀孕了。

宗悯无论如何也不能再留他一个人在上海了。

收到信的当晚，他就带着张春霖匆匆打点好东西，买了隔日的车票要回去。严锺训则环抱着双臂倚在门框上，望着宗悯忙里忙外，眸光幽深如井。

宗悯偶然回过头去，对上他的双眼，凝滞了片刻，方低声问道：“那你……预备如何？”

严锺训轻轻抿了下唇，揉了把眼眶，道：“我大概还得在这待一阵。”

宗悯明白他有自己的因由，遂也不再多问了。只是值此多事之秋，他不知道，一旦走出青岛，又会有多大的风浪在等着他们。

于是二人相对缄默了许久，他最后也只挤出一句：“你一个人多保重。”

听到他这句话，严锺训反而松快起来了。他挑眉一笑，道：“放心罢。”

宗悯抬起头来，看着严锺训在黑暗中格外明亮的笑，突然又觉得，不论什么样的困境，最后到他手里都能迎刃而解了。

于是天亮之后，宗悯便带着张春霖搭最早的列车离开了。严锺训把他们送到车站，又一个人开着吉普车回了饭店。

过后宗悯又来电报，问南京又发了大批的公债，买还是不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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