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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八. 雷霆怒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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困兽之斗,画地为牢

-----正文-----

亦是在日军侵入东北后,同一个冬天里。

张春霖因顾及政局动荡,抵达北平后就暂且停驻了下来,没有急于赶回上海。可就是在等待的这几个月里,举国上下彻底地变天了。

大批的流民自东北逃难入关,聚集在北平西郊,一路带进来了日军铁蹄下的血与泪,痛与恨,惶恐与疾病,绝望与饥荒。

政府出了钱在郊外建营房,给他们提供安身之所,施舍粥饭。但那点微薄的拨款,和滚滚不绝的民流比起来,根本就是杯水车薪。

何况谁都知道,只要给那些人一条枪,他们即刻就会冲出关去同日寇决战。他们最希望的,不过是国民政府可以宣布出兵东北。

张春霖自战乱爆发后,就自觉去西城门外帮忙安置流民了。

绝望的心境下,人眼看一切都是灰暗的。

燕山脚下,成片的营房在乌云天下层层蔓延出去,胡乱缝合出的篷布全部猎猎作响,挡不住呼啸的北风。天空中落下细碎的雪,化在泥地里头,把地面和得潮湿泥泞不堪。

层层叠叠的帐篷间,人群踩着一地的烂泥,挤挤挨挨凑到粥蓬跟前去。任你来时穿的是貂裘还是布衣,此时全部是一样的褴褛。男人的咆哮、孩子的哭声和着守卫的呵斥,声声不绝于耳,整个场面混乱到了极点。

粥蓬里头,长长的木勺搅拌着稀如水的小米粥,一勺一勺去饲喂一个个饥饿的碗口。而这是附近一整片里,唯一还能冒着热气的地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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