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间正道是沧桑

-----正文-----

操办完何父的后事，何惟在北平停留不过两月，就准备打点行装、去往海外了。

说是出去散心修养的，其实她和严锺训都知道，这一走就很少再会回来了。

至此，两个人的婚姻真正宣告破裂，只剩下一层名义上的躯壳。

何惟离开那日，严锺训将她送到了北平的飞机场。她会先飞往青岛，再从那里乘船去往欧洲。

飞机的舷梯之前，严锺训微微低下头凝视着何惟。

葬礼结束后，她一头乌黑光泽的卷发都被自己尽数绞了去，只剩下短短的发茬贴在头皮上，暴露出头颅原有的轮廓，五官亦跟着显得异常的凸出了。

她也不再端着笑，心中的漠然和麻木全都一清二楚写在脸上。褪去光艳华美的外壳，她早已被耗干了生气，整个人冰冷嶙峋像冰一样。

“严锺训，你知道吗？”何惟轻轻阖上眼帘，自嘲地苦笑，“其实我是爱过你的。”

但在早早看清他不会同样地爱自己后，何惟就急速地把那份感情收回了。她从来倨傲，绝不允许自己去做热脸贴冷屁股的事情。

如她这样的女人，一生中有两种悲哀。

那些平庸的男人只会知道她美貌、清高，把她当一尊奢华的雕像一样高高供着，一辈子也不可能理解她真实的想法。

而她看得起的男人，通常又能一眼看穿她到底是什么人，注定只会提防她，利用她，不会发自真心地怜惜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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