谁悲失路之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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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话剧礼堂回来，宗悯同宗彧挽着手，并排坐在后廊的藤椅上。

当初自新安镇带出来的猫已经有些年纪了。猫从屋里一路跟出来，围在宗彧脚边蹭了两下，便就地趴下了。

宗悯望着后院摇曳的竹影，枯笑着问道：“有我这样的兄长，让你蒙羞了罢？”

“不，不。”宗彧连忙摇头否认，双手紧紧环上宗悯的手臂，头也轻轻倚靠在了他的肩膀上。

“这么多年，全靠你一个人在外奔波。”她道，“你有你的苦衷。我都明白的。”

宗悯听罢，缄默良久之后，发出一声长而沉重的叹息。宗彧则同时在心中无声地叹息。

经过这次反对委员会成立的风波，她已经想定，倘若国民政府再这样软弱退避下去，她日后即便能进入顶尖的国立学府，也已经无甚意义了。自欺欺人、粉饰太平从不是她的作风，眼前摇摇欲坠的象牙塔，她多一刻也待不下去了。

这次的学生运动中，她与同窗们一起结识了不少左派进步人士，共党的领导表示愿意介绍他们到延安去。不少年轻人已经动了心思了，宗彧也预备中学毕业，就往陕北去。

要说这过程中没有一点犹豫吗？其实也不是的。去到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，面对全然未知的人与事，乃至流血、死亡，宗彧心中也会忐忑、胆寒。

何况她最舍不下的，还是宗悯。

但世间没有两全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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