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三

-----正文-----

身为自农家出生的小孩，柏彤从小就接触过海量的下乡之事。小时候他会帮忙在田里干活，在抽出来的时间里学习随后被送去乡外上学，回来还是和以前那个柏彤一样和蔼可亲。村里人都说他是懂事的孩子，没人比他更加懂怎么体贴父母。

妹妹出生是在他五年级那年，他还在担心自己是否能上得了初中，家里就传信来了，说母亲在老家生下了一个妹妹。他在公用电话亭那用吃早餐省下来的五毛钱打电话，那头的父亲和他说，“要不你回来吧？”

他愣在那里不知道要说什么好，亭子外滴滴哒的电瓶车和自行车喇叭一辆辆驶过。电话里的女声告诉他，他需要投射下一枚硬币前，柏彤听着父亲紧张的呼吸回答道：“……好。”

他收拾了行李，在考完最后一门课时就和老师请了假。他觉得没有毕业典礼也会没事，柏彤拎着行李箱走出校门前，隔壁班一个冒失的班主任跑出来告诉他，他拿到他要去初中的录取通知了。

柏彤在门卫边上忽大了眼，他的肩膀斜在铁门下，“可我还没有……”

“是提前通知你的，哎……你，六月份就可以直接去……那上学了，呼——”

戴眼镜的男人喘得上气不接下气的，柏彤手捏在拉杆上还在犹豫。他需要回去，因为父母供不起另一个孩子上学。

“你不打算去吗？”眼镜男人诧异地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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