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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九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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画室中

-----正文-----

冼星河就这样伏在虹雨的胸口,他的呼吸铺在虹雨的右胸口,在他的心脏上方。虹雨的默许给冼星河勇气。那是很长的静默,静默到虹雨都把画室里的画欣赏了两遍了。冼星河终于出声,他低着头,声音显得闷闷的。

冼星河说:“我们家有三个孩子。我是老大。我从有记忆开始就在带弟弟,带了弟弟又带妹妹。那时候家里三个孩子,条件不好。妈妈总是说,‘星海啊,你是哥哥,你要照顾弟弟妹妹,你要做表率。’我想是啊,我是哥哥,我是家里最大的孩子,我要懂事,我要照顾家里的弟弟妹妹。有段时间,妈妈身体也不好,于是家里更穷了。”冼星河低沉的嗓音回荡在空空的画室,将虹雨带回了那个儿童时那段困难的岁月。总是在咳嗽的妈妈,起早贪黑几乎忙到看不到的父亲,总是在捣蛋的弟弟,小到需要半夜起来喂奶的幺妹。那时候妈妈说了什么来着, 啊,想起来了,妈妈说:“星海啊,你是哥哥,你多帮帮妈妈。星海啊,这是爸爸的衣服,改改给你穿哈。正好都是黑色的衣服,黑色好,黑色经脏。”嗯,没关系的,他是哥哥,他可以带好弟弟妹妹的,爸爸的衣服也很好,有爸爸的味道。黑色,虽然他想要更靓丽的颜色,但是没有关系,妈妈说黑色经脏。

他想起自己半夜爬起来给妹妹热奶。爸爸上夜班,妈妈身体也不好也没有奶水。于是半夜热奶的事情落到了刚上小学的冼星河身上。还没有桌子高的小孩,踩着小凳子,在锅炉前热着牛奶。小小的冼星河没有拿稳刚烧好的热水,滚烫的水浇了小冼星河一身,被烫的说不出话的冼星河没有哭,他的第一个念头是:啊,还好我穿的是黑衣服,这样就不会弄脏衣服了。冼星河摸着黑爬起来,只是用冷水了给自己稍微处理了一下,就继续去热牛奶了。他没有忘记,他的妹妹还在大哭。冼星河是后面才感觉到疼的。那是这么疼,疼的冼星河整夜整夜的睡不着。但是他没有告诉任何人,只是悄悄的在药柜里找到了烧伤了的药, 他不想妈妈担心,妈妈已经够操劳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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