丁启成从赤潭市回来后很长一段时间都睡不好。他有时梦到自己站在满是尸体的马路上、看着迫近的装甲车动弹不得；有时也会梦到自己在马路上跑着，子弹擦着他的耳朵飞过。还有一次他梦到自己正在路上匍匐着，不小心碰到了一个人，翻过来看竟然是楚航。他刚要与楚航说话，楚航就从口中喷出了血。

好在不久之后便是新年，喜庆的气氛稍稍冲散了赤潭之行带给丁启成的阴郁。

这是楚航与丁启成一起度过的第二个新年。和去年一样，他们在新年的第一天，约着蒋骁和陈观平去江边烧头香。

地点还是那百年不变的寺庙，人还是去年那个身边人，愿望还是那些祝愿身体健康、心想事成的俗世愿望。

蒋骁今年又把愿望大声地说了出来：他想要运动手环。声音之大让站在他一旁的陈观平立刻仰头笑了起来。

“大胆！你竟然在神明面前笑！当心愿望实现不了！”蒋骁气鼓鼓地说。

陈观平收不住地笑，他对蒋骁说：“我的愿望无所谓，你的能实现不就得了。而且我知道你的一定能实现。”

新年第一天的近江飘起了大雪，楚航和丁启成特意与陈观平二人避开，找了条人少的小路从寺院往外走走。

雪花簌簌，楚航与丁启成并肩踩在洁白的落雪上，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。楚航听着这声音突然玩心大作，往前快跑了几步，领先于丁启成将脚印落在无人踩过的积雪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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