落在身上的雪花瞬间融化，把两个人的肩膀打湿。空气潮湿冰冷，其中混着一缕松木的味道。

楚航敏感地捕捉到了这缕松木气息，心里默默地想：“以前总想知道丁启成的信息素味道，如今才知道竟然是松木香。”

楚航后撤一步想要躲开。但丁启成的手始终攥着他的手腕，像一个溺水人抓着一根稻草。最后他只能勉强拉开两人的距离。

他低头看着丁启成的手——皮肤冻得通红，骨节却因为用力而发白。丁启成完好无损的右手握着自己残破的左手，就像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突然有了交集。

这个交集没必要，也不应该。楚航想挣脱，但是丁启成叫他小航。

这几年的楚航有过很多称呼：在近江他被编号317，田强叫他三指儿，惠民饭店里被叫做小妲己，此外他还是养老院里的程启航。

只有在丁启成身边，他被叫做小航。

楚航心发软，于是不再挣扎，依着丁启成拉着他的手腕。不过他仍不愿靠近丁启成，于是两个人就维持着这牵手的姿势，隔着一米的距离站着。

楚航问丁启成：“你今天是怎么了？”

“我见到我妈妈了……”

楚航当下便猜到了丁启成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：“发生什么事了？”

丁启成寥寥数语道尽今天的不堪。他可以对丁母无言、可以对他人甩狠话。唯独对楚航，他内心生出说不清的委屈。

“这几年她的丈夫找过我几次。有时候借钱，有时候为了我那同母异父的弟弟。只要我能帮的都帮了。我以为是妈妈让他来找我，现在看来怕是我的继父自作主张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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