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周访的人生中，最难熬的阶段要属高四复读那一年。

不是复读吃力，是他本就艰辛的人生变得更加崎岖泥泞，寸步难行，黄伽洳从艺教楼跳下前，他就站在楼下。

看她危险地站在天台边缘翩翩起舞，跳着那一支八中学子都熟悉的孔雀舞，周访看出她状态不对，担心她做傻事，急忙往楼上跑去。

刚推开门，跑到天台，周访就看见黄伽洳穿着红如烈火的裙子，回眸对自己发出诡异一笑，就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。

以至于长达数年，周访的噩梦里，都会出现黄伽洳跳下楼前，回眸对自己发出诡异一笑的场景。

他困在这个噩梦里，汗水会淋湿他的全身，至他醒来，他脸上全是汗，胸腔里咚咚作响，心脏跳得耳膜都震响了。

他不确定黄伽洳自杀与自己是否有关。

在黄伽洳自杀前一天，他将她逼到墙角处，质问那晚到底两人有没有上过床，如果没有，让她一定要到沈暗春面前解释说明，还他一个清白。

黄伽洳死了后，属于周访的清白就找不回来了，如同黄伽洳触地身亡后，那滩清洗好几天都洗不干净的血渍。

黄伽洳的小姨手抱遗像，领着一群人高马大的大汉堵在八中大门，让学校赔钱。

具体赔了多少，除了当事双方，没人知道。

一定赔的不少，这是一件心照不宣的事。

以至周访再次看见黄伽洳小姨时，她已经住进笋城城中心的某个小区，开着一辆三十几万元的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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