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达八个小时的手术，4次病危通知，从黑夜到白天。

手术室前安静无声，郭亭曈站在面前一动不动，双腿酸涩僵硬，他一夜未睡，目光追随着李镜流。在这漫长的手术中，他仿佛经历了从飞机跳下时那种飞速惶恐的不安，无法用语言来形容，更无法分神去思考他现在心有多痛，有多痛苦。

曾经，手术室是郭亭曈习以为常的地方，他在这里工作，为病人治病，拯救一条又一条生命，但是现在。

郭亭曈看着那盏不熄灭的灯，第一次明白了站在手术室外的家属们的心情，那种煎熬，像是屠夫杀羊，羊看见前面的同伴死了一个又一个，挡在自己身前的同伴越来越少，刀离自己越来越近，四肢被绑住，无法挣脱，看着屠夫拿着刀来，那种无助、绝望和煎熬。

以前他总是无法去完全明白病人和家属的感受，现在，他变成了病人家属，站在手术室外，突然就能够十分明白、懂得那种感受了。

手术室外的灯其实很亮，但郭亭曈总是觉得灯很暗，像是只剩下一点电的台灯，那种很微弱的光，唯有手术室上面LED灯很亮，走廊里一切又黑又静。

红色的灯光照在郭亭曈的脸上，像是血，染在他的睫羽间，那苍白的唇瓣一同染上血色。

他记起曾经坐在李镜流的摩托车上，那天自己起来晚了，快步走下楼，看到靠着机车的少年，少年手里抱着头盔，车上还放着一个，看到他来了，立刻将手里的头盔扔过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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