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想起了过往日子中同窗对岑晋的评价，终于定下了结论——他的夫子背叛他了。

-----正文-----

## 破晓

当姚柔佳手边誊抄佛经的纸张已经堆满了大半张桌子时，庭院外传来人声和火光，她停了笔，垂落的宽袖遮盖住皓腕，凝神听着屋外的人影愈发近时，她悄悄推门出了书房。姚柔佳在心里自我安慰道，王爷在外整夜天明才归，她作为主妃理应关怀一二。

而实际上她心里清楚，当那个模糊的猜想出现后，便时时萦绕在她心头，埋藏心里的经年爱恋如同一壶静置许久的沸水，表面是冷的，内里却是滚炙的。

哪怕不能唤他的名字，只说一句“王爷与岑君回来了”也是极好的。她这么想着，嘴角是极力压制地笑意，脚步也急切了起来，思绪却飘远到很久的过去，那黎明将至的灰暗天空下，如果岑晋听到了她离京前的愿望，或许真的会举着一柄油纸伞，静静等候。

“王爷。”一行人浩浩荡荡跟着，守着院门的护卫躬身抱拳问候。

站在假山石后的姚柔佳骤然停驻脚步，呆怔地看着，面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却。身材高大健壮的李继尧阔步走来，怀里却抱着个人，从头到脚严实裹着靖王爷绣着龙纹的玄色衣袍，只露出一截光裸瘦削的脚踝，熹微下泛着玉白的莹光。

她那仅存一点点的、不足为外人道也的心意，终于在一个初夏的黎明碎成了齑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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