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21年冬。

喇叭里放着圣诞快乐，劳伦斯先生。

我看着黄浦江，停运许久的河船再次远航。

身后的建筑还未来得及粉刷修饰，曾经的碎片却是被扫去。一层的店铺却又热闹起来，早起的店员将窗户擦得能见到自己的身影。

来往的人声，门口的风铃随之摆动。

我不知道他在哪里，我不知道他是否还呼吸着同一片空气，我不敢去想。

我看到一个女人手里牵着一个小女孩，笑着流泪看向不远处胡子拉碴的男人。

我不由自主地跟着笑，可是想到他，黯然，脸上已失去了笑容。我留恋地摸着手上的戒指，仿佛还能感受到另一片不属于我的温度。我吸了下鼻子，才发现泪水掉落在戒指上。

大雪纷飞，周围的人早已散去。我搓着手掌，不断向手心呵气。灯影绰绰，雪花落在江面上，而后消失。我紧了紧外袍，转身准备离开。

“阿芝！”

我不敢置信地停下脚步。

“阿芝！”

再次听到这声呼唤，我转身，模模糊糊地看见一个人影向我奔来，我抹了把泪，看清他的样子后，拽着衣袍跑向他。

“阿芝。”他紧紧抱住我的身子。“我回来了。”

他的脸上多了道疤痕，差点就要划过眼睛。我伸出冻僵红肿的手，颤抖摸向那道疤。

“不重要了，重要的是我们在一起。”

雪停，再次降临的是春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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