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耳聋眼瞎、铁石心肠，横竖你得占一样！”

-----正文-----

林中赫然飞出尖削竹竿，持枪者霎时栽进帘幕般的阔叶，腹部透明窟窿淤起一汪深红。十余条青黑色身影跃入黄绿色队伍，暮气中鬼影幢幢。巴冷刀、竹竿、镰刀，极少几条枪。狙击者近乎滚动地变换方位，土坡灌木茂密，疾风摇曳树枝，庇护似的掩去鬼影形迹。寒光和火光此起彼伏，砍翻黄绿色人影、炸倒青黑色鬼影。

土地饱饮雨水数日，血只得作径流冲入湍急河流。牲畜四散奔逃，慌不择路踏过死伤的人类，肚子底下染得血迹斑斑。

树梢上，张海虾眉头越锁越紧，仍纹丝不动。树屋内，张海狗低声啜泣。张海盐眯起眼睛，刀片蠢蠢欲动。他居高临下看得清楚，逃入山芭的居民意图伏击，侵略者枪支走火，终于燎断他们持续紧绷的神经。火光渐渐盖过寒光，青黑色鬼影接连倒下，洇开殷红水迹。橡胶树同样不得幸免，弹孔相继流下乳白色眼泪，崭新的伤口错综复杂，远不如割胶工下刀那样点到为止。

芭内诸多不便，准备不足的伏击很快沦为纯粹的火力压制和肉体较量。间或扬起几声怒吼，呻吟轻不可闻，沦为痛苦而压抑的白噪声。张海盐警觉地回头，显然，张海狗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声音，眼里刹那蓄满泪水。

“阿爸……”

不妙！张海盐想都不想，欲将张海狗扑倒在地。但是她已跑出几步，两人先后失去重心摔下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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