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小凤的短命男人死在河里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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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小凤的短命男人死在河里了。

打渔的周家人今天下午收网，找到了一晚上没回家的林小凤男人。

“啊！”

林小凤听到消息前，还在为缝纫机加油，不小心给手上沾了一些。

她心里想着男人能去哪里，一面又安慰自己，说不定是去了对岸赶昨天的集。雨大了，船停了，回不来了——对，昨天自己也是听着雨烧的饭，坐在堂户看雨 ，等去了田里的男人回家。

林小凤加好了油，正要去洗手，带女儿来定嫁衣的马婶就冲进了院子，拽她胳膊——叫她踉跄了好几下。

“林——小凤！你还在这儿？你男人在河里没啦！”

——“你男人没啦！”

林小凤听到消息后，眼睛盯着马婶被粗布衣裳包裹得硕大乳房，眨眨眼，忽地猛推开，攥紧拳头，提起脚，小碎步变大步的向院子外跑去。

“你——男人——没啦！”

她的脑子里回荡着马婶粗粗的嗓音，嘴唇紧抿，直到推开围着的人，踩在死鱼烂虾上，扑向已经浮肿的男人时，她的双唇才开始颤动，嚅嗫，最后扯开一个大口——

“啊！”

“啊——啊——”

女人的嗓门再怎么犷大，也终究是女人，不会发出像野兽一样的、震耳欲聋的声响。

在平时的，无论如何愤怒的情况下。

但是林小凤的男人死了。

一个女人的男人死了，这可不是什么正常的小事——这不仅代表着生活中，林小凤成了寡妇，在看不到的、说不清的地方，林小凤活着的意义崩溃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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