车轮

-----正文-----

漆黑的夜里，最清晰的光源只有车前的马灯。

虽然早在几十年前，巴尔的摩就有了美国第一盏街头汽灯，但这么多年过去，那些不能展示这座城市美好与伟大的地方仍未享受到路灯的便利。

越往家走路灯越少，黑夜像一张深渊大口，要将这辆正向它行驶而来的马车吞没。

哈德森独自送货时难免有晚归的状况，路上往往只有他和那匹无法交流的老马，没有路灯的地方，偶尔见到迎面而来的马车，比起安心，担心对方车夫喝多酒不管不顾驱车狂奔的防备倒更多一些。

同时，这种住着众多穷人、小偷、骗子、亡命徒的地方（有时这些身份可能汇集于一人，他同时是他们所有），总令人担心某个隐蔽的角落会暗藏危险，虽然哈德森自认为他并不像肥羊，但谁知道霉运会不会正巧就落在自己身上呢？

于是哈德森每到此时就会点上烟斗，那些燃烧着的美妙干燥植物有着令他平静的力量，他偶尔也会想一想“世界上第一个抽烟的人是谁呢”之类的问题，然后得出“无论他是谁，感谢上帝，他发现了这种好东西”的结论。

有时他也会自言自语，对老马，或者是车上没送完的酒，之后往往因为觉得这样过于愚蠢而停下。

不过今天他有伴儿了。

班原本坐在车内，但因时间已是深夜，外加马车适宜睡眠的颠簸，他觉得如果不找点事情提提精神，那他可能会在车内睡着，醒后再入睡可就有点困难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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