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还没亮

-----正文-----

天还没亮，村子里已飘出家家户户做早饭的袅袅炊烟。

白朝披着清晨寒凉的露水，推开木门，把背上竹娄里的草药和木材都收进了厨房，开始烧火做饭，等水开的间隙，在炉子的另一头也起了火堆，用来熬药。

灶边上摆着昨夜发好的面团，一会儿可以做泡饼，烂乎，好嚼，白奶奶牙口不好，最馋这口。

下山回来的时候，遇到许多刚出家门的小孩，别过家里的阿娘阿爹，手里拿着家里烙好的饼子，叽叽喳喳的闹着往学堂去。

路过的每一家都很热闹。

以前不觉得，现在白朝做着与往常无二的事，却觉得家里原来这般冷清。

做好早饭，白朝把米粥和药材都端进了屋子，进出多回，一直没有响起熟悉的招呼声。他走过去坐到炕边，盯着奶奶青灰的脸色，看了好一会儿才开口。

“奶奶，吃早饭了。”

……

“奶奶。”

白朝随了他娘，一身晒不黑的皮子，微弱晨曦照进窗台打在他俩的身上，老人暮气沉沉，而他好像吸了精气的妖魔鬼怪，眸子乌漆漆的，脸色白胜霜雪。

他低着脑袋呆呆望着。

额发挡住了眼，瘦弱的脊背佝偻着，浑身好似笼罩着驱不散的阴霾。

老人干燥冰凉的手突然握住白朝的手腕，白朝不说话，一口憋在喉间的气艰涩地落了回去。

“……不要哭。”

老人轻拍着他的手背，“哭塌了奶的黄泉路，你爷就找不着我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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