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看清了他们的脸，便极其幸福地回应着，随后唱起歌，在泪水涟涟中走向他们。

-----正文-----

他的名字有一处格外拗口，人们翕动嘴唇、迟疑地读出正确读音时，往往会上下转动眼珠、再对他多加一番打量和审视。所有的人，在他的名字前，仿佛都成了牙牙学语的小孩。因为这拗口的名字，他们突然觉得他这个人似乎也格外别扭。外祖父老马克西姆给予的名字总是透着点古板，而这古板总能在他一丝不苟的衣着上、在严格执行的作息上、在从不发火的性格上找到对应。

好在与他交往之后，那点细小的不快就消散了。他真是位好人，他们正在和一位老绅士交往。人们总会这么认为，然后故意叫错他的名字，温和地开他的玩笑，却并不是为了让他难堪。看到他涨红微笑的脸，他们笑得眼泪直流，然后牵起他的手，拉他一起围着篝火跳舞。先生，先生！再为我们唱一首喀秋莎吧，您的嗓音就和尼古拉·拉斯托尔古耶夫一样动人！不——请不要拒绝我们，今天是三圣节哪，再说您并不老，六十四岁、只有六十四岁呀！孩子们，孩子们……他怀着无上崇高的敬意清了清嗓子，篝火的热量和孩子们的笑脸让他那皱巴巴的眼睛淌出浑浊的泪水。孩子们啊——他又重重地叹息了一句，然后仰起头，挺起背，唱起喀秋莎的第一句。他在一所中学任教，教十几岁的孩子们唱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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