孽畜

-----正文-----

不孝子迟送亡人，亡人亦瞑目。

阿喜带着盛穷离回到他从前的住处，那个简陋的吊脚竹楼。

“委屈庄主了。”

“无妨。”盛穷离摇了摇头，“从前行军打仗，泥地里也睡过。”

这倒叫阿喜好奇，“是吗？庄主还跟着军队打过仗？”

盛穷离笑了笑，“旧事，不提也罢。”他打量着屋内，虽略有薄灰，用具摆放却规规整整，想必主人在时收拾的干净利落，空的久了才落了一层灰。

他二人和闲安一起把屋子收拾了一番，铺好床铺，俨然已经夜半，木桌上蜡烛燃尽，只剩下蜡头燃得不稳，抖得厉害，阿喜坐在床上，盯着蜡烛看。

“在看什么？”

“我阿娘从前就坐在那张桌子上给我补衣裳，她舍不得用蜡烛，就经常燃这样捡来的蜡头。”

一整日都安安静静的阿喜，忽然之间红了眼眶，心里难受极了，俗话曰父母在儿尚有家。

“庄主，我没有家了。”

盛穷离把他揽进怀里，他呜咽着，“我没有家了……阿娘死了……我没有家了……没有家了……”

盛穷离一下一下抚着他的背，泪水湿透了他胸前的布料。

阿喜的床着实不大，两个人挤在一起翻不开身，天气不似北地寒冷，他和盛穷离穿得都不太多，动不动就胳膊肉撞胳膊肉。不过阿喜怕凉还是盖着薄被。

手再一次撞到盛穷离的腰部后，阿喜干脆侧过身，鼻尖贴着墙，尽量把位置留给盛穷离，没想到盛穷离却还埋怨他，“你能不能不要老是乱动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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