尘满面，鬓如霜

-----正文-----

白首解开前襟，露出一片雪白的胸膛，“这心，早就是先生的。于我，身体内外亦无不同。”说罢便挑了短而利的匕首，毫不犹豫地划破了前胸，一手探了进去，再出来时掌心多了个鲜热的物件。

人世间又七窍玲珑心，白首这颗则是七角玲珑心，比起凡人之心自是多了无尽灵力，实乃三界不可多得的宝物。

白首从前凭著这颗心风光潇洒惯了，蓦地被自己挖了去倒也有些不舍，不过终究是信守诺言将七角心放进了墨存的胸腔。

墨存昏睡不醒，既看不到白首胸口鲜血淋漓的惨状，更无从听到白首那些如痴如醉的情痴，甚至醒来也不会记得是谁与他掏心相待。

失了心的白首已然失去了自愈的能力，胸前血流如注，没一会儿便开始头晕眼花。他取了烛台，倒了半掌滚烫的蜡油，咬著牙封在了伤口处，这才堪堪止了血，只不过这止血的痛楚恐怕比流血好不到哪里去。

“咚咚”两声，外面有人有人叩门，这是时辰已到的意思，不言不语地催白首上路了。

白首胡乱擦拭了前胸的血迹，裹上长袍推开了门。

青丝冷著脸，本是作势要数落白首一番，可待他瞧见了那长袍下的白首後立刻收了声。

黑色长袍下是一副森森白骨，而白首那张清臒的脸竟也开始转为透明，继而显出下面的头骨。

白首将上缘向下拉至眉眼处，竭力挡住自己的身子，低低叹了句：“快走罢，迟了怕是要吓著府上的家丁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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