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暂晦俯下身来。两人的气息暧昧地交缠在一处，湿软而潮热。

-----正文-----

月暂晦自梦中醒来，已是深夜。

东海四下寂静，仿佛昨日的业障之灾并未发生，仍旧是那么井条有序。月暂晦慢吞吞地起身，倚靠着门围子，目光空茫地看向琉璃窗外。

东海寂静无声的夜晚似乎离他很远了。早在十五岁时他便去了热闹而有烟火的云州，那于他而言不是“流放”，是快乐的日子。春潮生领着他看人间烟火，这是东海所没有的热闹。

离家多年，他想过东海，却也留恋云州。云州于他，不止是春潮生的故乡，也是他第二个家。不需他小心翼翼、如履薄冰，他只需做个寻常人，比在东海快乐。

他回过头，凝望着春潮生的眉眼。

他有很久没有这样认真地看过春潮生，自十九岁那一别，到如今重逢，他很想念春潮生。

可他生性内敛不爱表露，便显得没有春潮生热烈，但春潮生最懂他，不需他说些什么，只一个眼神，春潮生便能晓得他的心意。

月暂晦抚过他英挺的眉，喃喃重复着春神的话。

置死地而后生……可如何才能在死后仍尚存一缕生息呢？

春潮生的死相可怖，月暂晦不愿……也不敢让他受半点儿的伤。月暂晦仍记得那可怖的死相，在因果之中纠缠不清，不属于他的因果纠缠着他，如今因果虽已莫名消却，可死相却仍在因果谱之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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