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冻秋假秋收，毛衣拆了又织。

-----正文-----

朱冬梅教英语，漂亮丰满入时，出出进进时常描着眉涂着唇。绝大多数人见面叫她“朱老师”，等她转过身去就开始一些嘀嘀咕咕的议论。

在涂雪这个年纪，那些议论听上去是有所掩饰又心照不宣的，她半懂不懂。不过她离那道门槛只一两年了，很快她就都听得懂了。

农场的秋季已深，早晨晚上冻得人寒噤。涂雪一早让妈吆喝起来，出去倒泔水倒尿桶，扔出去一只自投夹子的老鼠，蹲在灶门口拉风箱。

总算不用上学了，学校放秋收假了。她家又不种地，放假就是在家干活。

“去给你弟弟把衣服穿上。”

涂雪得了令又去拾掇弟弟。

场部的喇叭播着广播电台的早新闻，就那么一条一条念，声音远远的但是谁家都能听清。

涂雪困得打哈欠。

她妈嫌她哈欠连天干活磨蹭又数落了她一顿。

莜麦，高粱，土豆。秋收时间哪都忙乱，涂雪得全天看着弟弟，让拖拉机刮着碰着了就麻烦。她家俩家长都给别家帮工去了，工资不多，帮工挣得多点。

她看弟弟看得五脊六兽，总算盼到出趟门。家长拎回来一筐土豆，筐是借的，让她给人家还回去。

涂雪挎着筐慢悠悠踩着道边，踢开碍脚的小石头，跨过冒热气的牛粪。

有人叫她，她回头，看见孔令娜和孔令娜一家子坐在拖拉机上。

他们问涂雪要去哪，涂雪说二分场。他们说太远了走到那得啥时候，上来吧，顺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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