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章完

-----正文-----

一、小花园

单位大院里的小花园曾经是我的乐园。花园在家属区的中央，被水泥路分成四块，水泥路通向一个凉亭，凉亭几乎每时每刻都被打麻将的老人们占据。手掌宽的水泥砖围出四块花园的边界，水泥砖往里种着一溜满天星，再往里就是大片平整的草坪，每一块草坪上都零零星星种着一两棵铁树，我每一次路过，都在等着它开花。我家在花园这一侧，对面那一侧的居民楼前种着比我还要高的扶桑花灌木，每次看到开得正好的扶桑花，我就会摘下来吸一吸花蜜，花蜜很少，但一下就能吸得满口花香蜜甜。如果是和发小一起出来玩，我们就会摘几朵，在水泥砖上用石头磕成花泥，和我们拳头大的迷你公仔“仔仔”和“咪狗”一起玩过家家。

不过，小蛇来过以后，就变了。花园的一切都比不上小蛇，或者说，因为小蛇来过，花园就成了“小蛇来过的花园。”

小蛇是院子里最帅的男孩子，不仅因为脸生得飞扬跋扈，额前的头发把眉眼劈得稀里哗啦，手长腿长大高个，会跳街舞，还因为他胳肢窝里“长了个奶子”。

这句话是他自己说的。

那是一个晚上，居民楼侧面的照灯正对着草坪边上道路与斜坡交界的地方，壁虎和飞蛾在灯光下开会。灯光没能照亮整片草坪，草坪上的人脸晦暗不明，但从参差不齐的身高也能看出来，草坪上聚集了很多孩子，有大的有小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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