告别

-----正文-----

那是一间永远售卖尼格罗尼酒直至世界尽头的酒馆。

酒馆存在于很多人的记忆中，失意者恋恋不舍，情人借此温存，涉世未深的年轻人莽撞闯入，又在几杯酒后踉跄出门，大声呕吐。

常客总将酒馆视之为生活中的一部分，重要的精神支柱。

在威廉·金斯伯格眼里，对于那间酒馆的熟悉堪比熟悉自身的掌纹。

不论是否无所事事，他总会将一定的时间虚掷在酒馆中，即便是在紧迫的任务中间，他也能想方设法路过此地，向手臂纹着海员徽章的酒保讨上一杯酒，仰头饮尽，然后匆匆上路。

但如果有更多的时间，他会选择在一个平静的下午，在酒馆里待至黄昏。

酒馆的名字叫帕维德之梦。

俗气一些的讲法，酒馆存在的意义对于威廉近乎于旧日缅怀，对于青春的怀念，尽管每次这么说的下场，是会收获来自好搭档的一个白眼，嘲讽于他的多愁善感。

他不曾否认，内心里深知他就是他们二人中更加恋旧的那一个。

那是一个值得怀念的夜晚，在成为梦境学专业的学生之后，喝酒成为了一件奢侈的事情。酒精的存在会干扰研究者在梦境中的视野，为了不使自己第二天交出太过荒唐的梦境分析结果，许多学生会将自己的第一次烂醉之夜交给毕业。

那一天的大半部分是如何度过的，威廉的记忆已经不甚清晰，每个人都在那天拿出了最好的状态来表现：男生们收拾整饬，衣着考究，干净笔挺得仿佛要去参加上流舞会，女孩们精心打扮，妆容鲜丽，几乎每个人都想在镜头里留下印象深刻的一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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