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算大的屋子里只剩下了沈轻絮。他闭起眼睛歇了会，脑袋里乱成一团。过了半刻，沈轻絮从床上下来，有模有样地研究起架子上的琉璃瓶、风干药草、植物根茎。有的旁边贴了纸标，有的是个看不明白的图案。旁边堆着一摞书籍，随手抽开一本，密密麻麻的批注比书页上内容还要抢眼。

棕色的瓶子敞开着口，站了会，里头的甜苦药味便慢慢溢出来，混杂着股动物的皮毛气息。沈轻絮直皱眉头。

等到第三日，门口终于传来一丝动静。

黎竟换了身衣服。手臂上缠着一圈纱布，背躬着，碎发遮住了眼睛，神情苍白。

他慢吞吞走进去，站在离沈轻絮不远的地方，像是脚下被什么东西定住了。

屋子里飘着药材味，如果沈轻絮的鼻子够灵敏，还能闻到藏在其中的血腥气。他歪了歪头，“离我那么远做什么。”没等对方回答，他便皱了皱眉，“不想听那些没用的话。”什么害怕伤到之类的，听了只会更加生气。

黎竟垂着头，眼睛缓慢地眨了眨。即使背脊没挺直，也像是俯视着沈轻絮一般。“我……”高大的身躯突然矮了一截。黎竟蹲下身，抬起整个脸盯着沈轻絮，“我们什么时候回家。”

沈轻絮蓦地一愣，眨眼好一会功夫，语调突然轻快起来，“夜阑洞本少爷也待够了，等过两日你伤好些，我们便出发。”他顿了顿，语气之中多了点轻飘飘的不满，“都怪你害我要吃这么多药，罚你以后不许离开我半步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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