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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----正文-----

06.

这是c国的深夜，乌行雪在梦中惊醒时，屏幕上的时钟走至12:30，国内却正是正午的时候。

他扶了一下额，突然反应过来此刻他们还住在雪场边上的民宿，楼下庭院里喧闹声还没停歇，乌行雪站在窗边听了一会儿，下楼去拎了两瓶酒上来。

他很少有想喝多的时候，即使是在聚会上，凭他的酒量，也不过是来往给个面子，喝得对方醺醺然，他却像个没事人一般。

或许是这个梦压了太多沉积的情绪，或许是这些年先是压着不敢放肆，又是茫然得找不着方向，叫人实在是有苦难言。

他靠在顶楼阳台的围栏上，酒液是冰凉苦涩的，不带半点调味掺杂，他年轻时不懂为何会有人喜欢这样的味道，到了这一步，却嫌这味道怎么都不够。

酒液像药物一样，可以麻痹神经。

他看着自己重新在灼热中蒙上那层雾，把一切情绪、感知挡在外头，或许真实确实是太苦，人才需要缩在一个自己画地为牢的茧里。

他听见背后的门轻轻咔哒一声，被人开了锁。

他没回头，把喝空了的易拉罐往边上一丢，发出一阵刺耳的声响。

直到身后的人唤他：“乌行雪。”

他顿了一下，转过身。

那一瞬间他有很多想说的，他想问“你为什么来这里”，想问“以前的事还记着多少”，想问一句“耗这么多年值得吗”。

但他什么都没说出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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