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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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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----正文-----

封闭的车内,安川终于忍不住大哭起来,这一年累积的委屈和压抑在这一刻尽数爆发,平静的伪装像是轰然倒塌的大楼,露出原本赤裸荒芜的地基来。

段桐小心翼翼地帮他擦眼泪,拿着纸巾的手指时不时蹭过安川的皮肤,安川的眼睛哭得湿漉漉的,像是蒙上了一层带水汽的雾,就那样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己,好像轻轻一碰就可以把他揉碎。

段桐看得简直心都要化了,他忍不住又嫉妒起张渝来——张渝对安川原来有这么大的影响力,如果今天被抓起来的是自己,安川会哭成这副样子吗?

他会为自己悲伤难过吗?

想到这里,他居然也难过起来,连安慰的话都带上了悲伤的音调。

于是这样说了几句,段桐自己都开始犯恶心了。他透过玻璃窗不小心看到自己那副很共情很心痛的样子,呼吸猛地暂停了一瞬,好像见到什么脏东西似的,赶紧移开了目光。段桐收了点情绪,轻轻地问,“回家吗,安川。”

他只问了一次,安川似乎没有听见,于是就心满意足地自作主张起来,让司机继续往他的家里开。

发现目的地不是自己家,安川也没有说什么,他不想一个人孤独地待着,那样太容易想到黑暗的回忆了,如果能有个人陪陪他,那样或许会好一点。于是他又跟着段桐回家,坐在沙发上,像是那天一样,乖乖等着段桐煮东西给他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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