琅偕台

-----正文-----

傍晚，琅偕台的戏台子终于开场。老爷、少爷和夫人们都在台下坐着，姑娘们和贴身侍女在台后准备。

台前的戏隔着厚厚的帘子传过来，闷闷的，听不真切。姑娘们的梳妆室也各自用屏风与帘子阻挡了，纵然离得近，也无法看清彼此。

我为月娘描了眉，抹了腮红，晕开了胭脂；又为她梳好发，挽好髻，插好簪子。一切完成，月娘好似从前朝的仕女图中走出来。我想，谪仙神女也许就是这样了。

戏班子还在唱，姑娘们在台后等着。另两位姑娘早已准备好，正谈笑着，似乎很是熟络。月娘静静待在一边，无意加入她们的闲聊。

等了一会儿，罗姑娘也出来了。她步履盈盈，双目却似有泪意。我有些惊讶，想询问些什么，但想起下午之事，又犹豫起来。我知道她处境尴尬，但……

我尚在纠结，台前戏班子已退场了。我再瞥了罗姑娘一眼。她神情依旧没变，也不看向这里。我还是没有上前搭话。

她起身去向台前了。我松了口气，分辨不清是难受多一些，还是释然多一些。

姑娘们在台前，贴身侍女如无必要，还是要守在台后的。月娘准备的是独奏，我只得留在幕后。其余的侍女，两位跟着去了，一位也留下了。但这一位不是叶儿，应该是弹琵琶的姑娘的侍女。我与她并不相熟，没有交谈。

琴声、鼓声、琵琶声依次流转，然后是漫长的沉默。其中鼓声似乎间断了一会儿，后来重新响起。帘子成了一道屏障，将我想知道的都隔绝了。等待的时间久了，我有些着急，几次想要下戏台子看看，又碍于林府规矩，只得来回晃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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