幻觉

-----正文-----

第一天。

除了死亡，人哪里也不去。不记得哪个诗人或哲学家这样讲过；可是他觉得，医院的存在（超越教堂种种）代替了死亡（的地方）。

“妈妈，我要走了，如果有什么，你可以———”

“……”

“我爱你妈妈。”

“……”

他拿起桌上的黑色口罩离开了房间，快步通过走廊，推开大门，奔跑向停车场，好像后面有什么在追赶自己一样。不知道，不知道，每一次来医院都是这样一种感觉；又或者是因为昨夜的梦，莫名其妙的，无端的，颠倒的，人仿佛从体内翻过来的……

“是去片场吗？”司机的手扶在方向盘上，是左手吗，右手吧，左手，右手，左右左右……

“……”左手？右手？左右左右……

“先生？”司机的？手敲了一下纸巾盒。

“右手。”他靠在后座角落。

“什么？”司机回过头。

“哦，抱歉，片场……”天啊，在想什么呢。

“一桥现在堵车了，走隧道吧？”黑色的捷豹启动了，轻快地跃出车库。

“当然，当然……”他捧着脸，视线透过指缝落在方向盘上，左右左右……

“哦，我今天补了两罐咖啡。”司机觉得大明星雇主是累到了。

“谢谢。”他很快换了个姿势，假装看手机。

【（置顶-经纪人）给我一个答复呀】

【（ex）为什么不接电话？】

【（妈妈的医生）*报告*】

【（菲佣）先生，啤酒还是三得利的吗？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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