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

-----正文-----

博士抵达音乐教室时，舒缓的琴音流出，他望着白发老者如山的背影，仿佛被乱风席卷飘浮了很久的雪终于有了能安心落地的地方，他又有了相信一切都还会在正轨上的力量。

一曲毕，博士也将开场白酝酿完：“将军，好久没见到您。上次的糖我都吃完了。”

“博士，”而赫拉格开门见山，“我是来向你提交外勤申请的。”

一切都仿佛还在正轨上。

寻常的早晨，寻常的外勤申请，而博士也如寻常一般接过再熟悉不过的纸张。默契地不去提赫拉格比寻常要苍白的脸色。

“您要回乌萨斯。”在他睡着的这两天，乌萨斯新药推广遭到了巨大的阻力，矛盾升级了。

“我终要面对。”乌萨斯老人的眼依然矍铄，大方地和博士对视。

他在暗示我。博士想。

我也终要面对。

“像我这样无法背离过去，同样也没有明天的人，只有现在能多做一点事。乌萨斯是我的故土，我最清楚如何在那里运作。”

“您怎会没有明天？！”博士意识到自己的失态，“您，我是说，将军，您……请您别忽视孩子们的成长，娜塔莉亚早已成长到独当一面。”

赫拉格露出苦笑，他太温柔，无法斥责博士的自欺欺人。而这反倒打开了博士失控的开关：“您又能去做什么呢？！您早已离开太久，您又知道些什么呢？死亡和失踪都会被混乱稀释，这片大地从不在乎这些转瞬即逝的伤痛，而您也不过只是一个人！甚至是一个矿石病人，您都无法处理好自己的遗体！于理性上，我不可能让一个大病初愈的患者为我，为罗德岛劳心劳力到流尽最后一滴血，于感性上……”博士意识到自己的话语的混乱，差点脱口而出的舍不得如一盆冷水把他浇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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