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雪埋灰 拼凑往事够未够

-----正文-----

“——登台！”

季沉漪云步从容，缓缓走到灯光下来。

六盏刺亮亮的大灯，齐刷刷地刺出冷白如雪的灯光，像一九二九年那场雪，在他心头飘了七年，从那天起，就没有再停止过。

滚在戏台上的人一身狼藉。戴着副瘸腿眼镜，嘴里塞着破布，不知被捆在马上连日颠簸了多久，剩下半口气只进不出的样子，呜呜地蜷缩成一团，似乎被拳脚收拾怕了，喉咙中跌出一连串求饶的含糊哀鸣。他支出的一只手上戴着一块金表，被粗暴的动作扯落在地，季沉漪一脚踩上去，表盘承受不住压力，发出清脆的玻璃龟裂的声音。

“张秘书。”他微笑道，“好久不见。”

七年过去，张岩外貌并没有太大改变。他投靠寇人后的日子看似风光，其实过得不太滋润，宪兵部一直防范着他，从未把他当做过核心人物，在被榨干最初的游说与宣传价值以后，便打发他到湖城的一个闲职上养老。表面上看是升迁了，但湖城离着各地界的中心十万八千里，明眼人一看便知道是排挤打压。

要不是这样，也不会轻易被季沉漪一伙人抓来。

张岩咳嗽几声，哇地呕出一口暗色的血渍，“嗨，什么秘书哇，我、我早已经卸任，现在可是军国文教书记，你别搞错了。”

“噢，失敬失敬，张书记。”季沉漪一拍脑袋，“我总是忘记今年已经是民国二十五年，真是抱歉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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