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晨三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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无论时居愿不愿意，河水的寒凉都侵入了他的身体。在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，他的情绪一直低迷，状态也很消极。

作为学校重点关注的学生，老师联系了邱母，两人在办公室聊了一上午。午餐时，邱母带着时居和获得批准的请假条回了家。

不知道老师说了些什么，邱母对他的态度颇有些小心翼翼。时父去了省会城市工作，家里一时平静下来。

在邱母温声问他晚饭有没有什么想吃的菜的时候，时居放下手中的笔和练习题，突然说：“我想去爬山。”

邱母愣了一下，回过神来连连答应：“好好，我带你去爬山，明天就去。”

时居却摇头：“我一个人去。”

邱母没有说话，她只是盯着时居，用她那双沧桑的眼睛无声表达自己的不同意。

她已经老了。少年时过得艰辛，嫁人后又遭受多年的暴力和辱骂。她的眼泪好像流不尽一样，在那双浑浊的眼里潜伏着，在鬓角的白发里酝酿着，在眼角皱纹处烙刻着。

于是孩子总会退步，他们曾见过她明媚的笑容，曾抱住她的腰赖在她怀里，说上那么一句：“等我长大了。”

等我长大了……

我要给妈妈买好多好多好看的衣服。

我要给妈妈买好多好多好吃的零食。

我要对妈妈超级超级好！

我来养妈妈。

然后呢？

时居低头看着面前摊开的习题本，平静地说出忤逆妈妈的话：“我想一个人去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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