曾是惊鸿照影来

-----正文-----

116.

说是过几日，实则第二天，安平匆匆安排好诸般事宜，气都没来得及喘一口，便牵着十七去了承明殿。

昏暗的宫室里，浓重的血腥味混杂着腐臭，熏得人几欲呕吐，连见惯了尸体的安平都觉得有些不适，十七更是脸都白了，也不知是惊吓还是难受。

岑瓍立在床榻前，遮挡了一部分视线，因而只能瞧见一团血肉。

她脚边散落着残肢肉块，地面上大片大片的血迹，有的已然干涸，有的尚且新鲜。

安平走上前去，然后在看清榻上的“东西”时，蓦然停住脚步。

“他”还活着。

没有四肢，本该是眼睛和鼻子的地方现在只有三个血洞，大张着的口中舌头齐根断去——但那团血肉，分明还在颤动，安平甚至能听见他微弱的喘息。

安平感觉到十七攥紧了她的手。

岑瓍拿起剑，剖开榻上人的肚腹。

安平侧过身去，用手遮住了十七的眼睛。

她看着岑瓍将一具尸体——看衣着似乎是某个皇子的——往圣人的腹中塞，自然是塞不进去的，但她眼也不眨，硬生生将尸体狠命往里轧，直轧得伤口不断撕裂，轧得分明就剩一口气的圣人极尖利地惨嚎出声。

惨叫声。

血肉撕开和搅动的声音。

骨头咯吱咯吱相互挤压的声音。

十七的睫毛，在安平的掌心里颤动不已。

似乎过去了很久，又似乎只是一霎，床上的人终于没了声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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